馬祖人過年,最熱鬧的不是初一,而是元宵期間的「擺暝」,是馬祖一年中最盛大的民俗活動,不僅各村全體動員,旅居各地鄉親也會在此時節返鄉,非常熱鬧,也是年度觀光盛事。
「擺暝」的意思是「排夜」,即擺放供品整夜的祭神儀式。「擺暝」從農曆正月初七就開始,各村陸續舉行,其它村落都會來參加,最高潮在元宵節前後,一直熱鬧到二月初五。其間有盛大的迎神繞境活動,祈求境內平安,這項祭典源自早期福州一帶的農村,已有1300年的歷史。
【2018馬祖擺瞑文化祭】
(兩岸同春鬧元宵)
「2018馬祖擺瞑文化祭」在北竿芹壁村舉辦,並與對岸福建省馬尾市共同舉行,稱為「兩岸同春鬧元宵」,已有16年歷史。除了雙方互訪,馬尾市也贈送數個以青蛙為主題的花燈放在芹壁。
(左四馬祖劉增應縣長與左五桃園縣長鄭文燦)
馬祖劉增應縣長和地方人士都齊聚芹壁,馬祖移民眾多的桃園縣,縣長鄭文燦也率團來訪。
(神轎在廟前致敬)
北竿共有七個村落,每年輪流主辦北竿的「擺暝」,各村仍有自己的活動。在南竿、莒光、東引等鄉也一樣有「擺暝」,是馬祖的年度盛事。
(馬祖劉增應縣長主祭)
今年在「芹壁天后宮」舉行祭典活動,由劉縣長主祭,依傳統古禮舉行。
(捐贈發票)
今年的活動結合捐贈發票,對像是幫助馬祖家扶中心,讓大家一起過好年。
(2018年的主燈)
(點燈)
燈點起來,就有過年的氣氛了。
【芹壁天后宮鐵甲元帥】
(芹壁村以石頭屋著稱)
2018年主辦的芹壁,以海灣山坡上的石頭屋聞名,是全馬祖保存最完整的石頭屋群,前方海灣風景優美,還有一座「龜島」,有咖啡廳及民宿,是馬祖聞名的觀光景點。
(鐵甲元帥)
芹壁還有一個特色,就是「芹壁天后宮」供奉著芹壁村特有的「鐵甲元帥」地方守護神,是一隻青蛙神。這位「鐵甲元帥」頗有靈驗,不時會對村民指示,號稱地下村長。
(芹壁鄉親演出京劇《龍鳳呈祥》,左起孫權、喬玄、孫權之母喬國太、劉備)
「鐵甲元帥」愛喝高梁酒,還喜歡看傳統戲曲,村民在他的指示下成立「御甲戲園」,努力向「國光劇團」拜師學唱京劇。
今年「擺暝」在芹壁主辦,「鐵甲元帥」特別指定演出「龍鳳呈祥」(《三國演義》劉備赴東吳迎娶孫尚香的故事)、「珠簾寨」(唐末李克用的故事)兩齣京劇。劇中絕大多數的演員都是芹壁的素人村民,演出相當賣力,唱腔身段都有模有樣,相當不容易。
(本貓亂入)
本貓也來亂入一下,扮一下蜀漢大將「常山趙子龍」趙雲將軍。
【風燈】
(坂里大宅的風燈)
「擺暝」時家家戶戶會懸掛「風燈」,源起於馬祖多漁民,冬季海象惡劣滯留它島無法返鄉過年時,便相約正月十五日懸燈為信號,向家鄉親友報平安,演變成元宵期間家家戶戶都掛風燈代表平安,從正月十五掛到正月二十八。「燈」與「丁」音相近,也有「添丁」的吉祥意味。
【迎神繞境】
(迎神隊伍)
「擺暝」期間,神明會出巡繞境,馬祖人稱之為「迎神」。下午傍晚時分,神明起駕出巡繞境,陣容盛大,民眾沿街祭拜,鑼鼓喧天、鞭炮煙火不斷,相當熱鬧。
隊伍最前方是「保長公」手持酒壺與青竹枝,踏著醉步,帶領隊伍前進。後方有旗幟隊,七爺、八爺,以及「孩囝」(小孩子),然後是花燈、主神轎、傘蓋,跟著衙役兵將,家眷家丁及信眾,一路浩浩蕩蕩,鑼鼓喧天,鞭砲放不完。
【擺暝】
(擺暝)
「擺暝」大多在廟宇或村莊廣場上進行,信眾會將祭品擺在神桌前供奉一整晚,就是「擺暝」。通常在神桌最前方會是豬公,豬公口內含榕樹枝,背上插一把沾鹽的刀,請神明享用。
【北竿扛乩】
(神轎在鞭砲中跳舞)
一年一度盛大的「擺暝」,各村的神明都會繞境巡行,驅邪逐疫,護鄉佑民。北竿的各家廟宇都有「乩將」負責扛神轎,通常是四人抬一轎,稱為「扛乩」。還有自己的鑼鼓隊敲鑼打鼓。
(兩個神轎靠在一起互相問候)
在「扛乩」行程中不但會有律動,當兩間公廟的神轎相遇時,彼此會打招呼,甚至靠在一起轉圈圈,表示友好。當別村的神轎來訪,地主的神轎會跑去村口迎接,透過彼此送往迎來,也讓各村交流。
(神轎在桌上寫字)
神轎到了神桌前不但會側身敬禮,還會在神桌上敲擊或是寫字表達,由「桌頭」去判斷解讀。
不同的神明會有不同的晃作,老經驗的「乩將」可以立刻感受到是那位神明上轎。一般如武將會擺動的較厲害,女性神祇就會較溫和,每個神轎都像「活了」一樣,是相當有意思的民俗文化。
(橋仔村鳳凰宮的女乩將)
一般公廟都是男生去「扛乩」,北竿橋仔村「鳳凰宮」祭祀臨水夫人、林女帥、三仙姑眾女神,以祈求生子與保佑小孩平安長大的廟宇,有全馬祖唯一的女乩將隊伍。
【坂里十三暝】
(白馬尊王)
北竿坂里村和白沙村都有「白馬尊王」信仰,早年初十五元宵節舉辦「擺暝」時常會爭搶香爐,後來坂里村改到初十三舉辦,稱為「坂里十三暝」,現在成為北竿「擺暝」祭典中相當重要的活動。
◎ 馬祖白馬尊王信仰
(神轎隊伍到達白沙村平水尊王廟)
初十三下午,北竿各地廟宇都會派出神轎齊聚坂里村,然後傍晚列隊出發前往村外的「白馬尊王廟」,迎出「白馬尊王」香爐及神轎起駕,再一齊遊行前往白沙村「平水尊王廟」。
而「坂里十三暝」和其它村落「擺暝」不同之處,在神轎隊伍返回村莊時,家家戶戶會在門口擺設香案以及點火「燒馬糧」,將牧草及紙元寶等燒給「白馬尊王」的座騎,這是「坂里十三暝」的特色。遊行隊伍沿途鑼鼓喧天,路旁鞭砲煙火不斷,相當熱鬧有趣。
(燒馬糧)
(坂里擺暝)
最後再全體回到坂里村的「坂里大宅」,這是大戶人家固定將住屋家廟空出來給「白馬尊王」當成公館使用。
【發財金】
(向財神爺趙公明求發財金)
大家都希望發財,在過年期間求個「發財金」,當成好兆頭。在北竿橋仔村「三合殿」的「正乙玄壇公」,主祀財神爺趙公明,在「擺暝」其間就讓大家祈求發財金,到明年此時再隨喜歸還廟方即可(可用轉帳匯款)。
【送喜】
(將香爐放床上)
在迎神活動後,神轎隊伍還會到各村去年剛結婚的新人家中「送喜」,最重要的儀式是將廟的香爐擺放在新人的床上,祝福早日添丁。
【食福宴】
(食福宴席開數十桌)
「擺暝」活動的最後,會舉辦「食福宴」,大家齊聚一堂、共進晚餐,互相祝福外也相約明年再見。
(迎神遶境遊行隊伍在白沙村平水尊王廟前表演)
總之,馬祖的「擺暝」相當熱鬧有看頭,除了豐富的民間信仰,也可以看到馬祖人全村動員的團結與人情味。大家跟著迎神隊伍一起遊行,沿路鞭砲煙火不斷,非常熱鬧有趣。在台灣年味日漸消退的今日,在馬祖還能保有這樣傳統的年節活動,很值得推廣發揚。
(2018/3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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